1 ) Popularity and Prestige, 都是爱
今年电影看得不多,看了布达佩斯看了消爱,但《鸟人》直到今天才看完整。非常喜欢,心目中最佳电影之一。
原因要从诺顿饰演的麦克的一句经典台词说起。彩排期间他和里根发生过一次争执,期间一度激动地说:“popularity is the slutty little cousin of prestige” (意思就是流行度是艺术地位的穷亲戚,靠的是哗众取宠),貌似对俗名不屑一顾。但真相比这复杂,他对自己的massive hard-on有五万次点击相当在意,对能上纽约时报艺术版头条也相当在意。从有剧院和图书市场以来,艺术家的价值就受与艺术无关的因素左右。什么是艺术地位,什么是影响力(票房、媒体曝光率、大众关注度,还是对艺术本身的激发?),艺术的终极价值如何评判,谁来评判? 这些问题都没有定论,都是艺术家和文人心里抚不平的波澜。今天的大众文化加剧了艺术水准和社会影响力之间的矛盾,但这个矛盾早就存在,自媒体和社交媒体只是做了以前报纸、杂志和书商广告做的事情而已。媒体文化自诞生之日起就是艺术家的灾难。披着机遇外衣的灾难,顶上悬着一把枪的摇篮。
麦克并不是很坏的人,只是非常矛盾,真的有实力,也真的很虚荣。他在记者采访的时候盗用里根的故事,手段的确低劣,但也不难理解。一半是出于野心,一半是出于嫉妒,虚名在前,一念之差,便做出了有损人格的事(最近注意过美国新闻人Brian Williams当众撒谎美化自己在战地采访中表现这个事件的人都知道这类谎言的普遍)。回想一下,看到卡佛送给里根的鼓励他的小纸片后,麦克表面很不屑一顾,但脸上明明写着嫉妒,就这个镜头来说,诺顿把握得很好,有内心的代入,也有对演技的驾驭。 总之,诺顿演的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一个和里根一样,容易受外界影响的孩子,这跟能力无关,能力再高也可能感觉不安全。
就像Naomi Watts(她本人就是一个早先艰难出名较晚的演员)在剧中说的:“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梦想上百老汇,可是现在上了台,却发现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跟艺术沾边的人很多有脱不去的孩子气,需要被爱、被宠溺。
有一次,和一个本来不熟的朋友谈起深层愿望,我说其实很多人都希望“被爱”。这种话容易让人误解,我后来也体会到交浅言深的严重后果,从此不再犯病。但我还是想说,想要被爱本来是很正当的事情,这个愿望与许多类型的创作都有点联系。(Hello Freud.)
你们看剧中的那个恶毒女批评家,她表达自己仇恨的时候有多么切齿,写的评论有多么刻薄。她说里根这个剧呈现了一种超写实主义(你知道说艺术家“超写实”有多罪恶?剧中的长镜头假如被人点评为超写实,导演一定反感),况且连这点可怜的优点也只是无心插柳,所以才有她的剧评标题“无知在不经意间的精妙”(这句话被用作电影副标题,可见导演是借这句恶评对自己的拍摄理念进行自嘲)。但她为什么如此变态?一辈子被人说“a man is a critic when he cannot become an artist”,被人说没有艺术能力才降格搞批评,她怎么可能不憋屈,不尽情用贬低著名演员的艺术修养来进行报复呢? 她代表的也是不被爱的痛苦。
是的,文人和艺人有时候会气量狭小,乐于互扁,但他们中间少有大奸大恶之人,大多有着孩子的性情。过分软弱任性的会令人厌恶,成熟坚强起来的就会相当可爱。但不论如何,那个鼻子被打掉,缠着绷带的鸟大侠(old man's Icarus) 是在媒体文化中从事创作的男人女人们的一副群像。他们脸上的绷带是真正的大鸟标志,瘸了残了,还是要飞,并且永不着陆。
p.s. 虽然这部片子总体不错,但对女记者和亚裔记者的脸谱化嘲弄让人有点生气,本来好好的作品,为何一定要用这么粗俗低劣的搞笑手段? 褒扬管褒扬,这个缺陷还是很刺眼的。
2 ) 《鸟人》: 影片末尾,他死了吗?
大约看了这部电影的人很难不想到另外四部相关主题/内容的电影:霸王别姬,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公民凯恩(citizen kane),与黑天鹅(black swan)。
伊纳里多的电影主线由两个相悖的哲学主题导引着:自我对社会的妥协,与自我对社会的抵抗与超越。而这两个主题又由高度对立的反讽的表现手法此消彼长地随着影片时间之流逝而得以展现。
当Sam(他的女儿)歇斯底里地告诉他的父亲他不过是富人们茶余饭后玩笑谈资什么都算不上却又汲汲营营想在别人的喝彩中获得肯定后,悲伤欲绝的他却又幻想一拨手指让打火机原地转圈;当路人半吊在工架上背诵<<麦克白>>(MacBeth)的结尾处时(out, out brief candle, life is but a walking shadow... and is heard no more),观者似乎看到了一个被野心吞噬的过气影星作着最后的挣扎(the last gasp)但却不得不臣服于现实与绝望,可是就在露宿街头的第二天,他又荒诞不经地超越引力极限飞翔在纽约上空(尽管他并没有飞翔,而是坐着Cab来到了剧场门前);当他终于扳动手枪观者们或都以为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却几乎又毫发无伤地躺在病床上。Riggan的生命力如此顽强,而他的阴暗面(未完成之意志的代表性体现,即鸟人)也如此偏执疯狂,加上完美的场景设计与剪辑几乎将他限制在自己的房间与舞台而视野局限却又孜孜不倦,颇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也恰是影片成功的诸多重要原因之一。
其实联系最近的三部好电影,即本片中的Riggan,消失的女孩(gone girl)中的Amy,还有Whiplash中的Andrew,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滞”--这或许也是现实社会的一个缩影,指数增长的社会福利也在指数地增加社会分工,而在任何一个领域,如果自身不是足够强大(或者说自我的存在有赖于他人的赞赏与认可),则很难不通过一种歇斯底里的顽固将天资大概总是一般的自己推到自己潜能的极限--当代的异化与其说是资本家对劳工的剥削,不如说是(部分由于网络存在而更加强大的)紧密联系的社会对个人的存在意识的深层挑战。名爵者工器,但看不透的人永远也看不透,从始至终,永远活在他人的世界与评价中,却不知道他人看到的永远是他人强加他们的意志的那个虚幻的你(就是Riggan镜子上贴的那句:A thing is a thing, not what is said of that thing;相反,看不透的人会用一种极其自我的方法追求一种非自我的虚幻的实现--本或许应该用来加强自我认识看清自我抵御外生评价冲击的力量被用尽全力地拿来追求一个本非自己的存在,最后完全活在他人世界中。这点卢梭很早前就提过,所以他赞赏the primitive men,认为他们才是最civilized的群体。 Riggon的演员说她一辈子想要来百老汇,自从孩提;而到了百老汇第一次演出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孩子,需要被肯定。导演借女演员之口,说出了Riggan的悲剧。
至于影片末尾,他死了吗?若是有确定的答案,那影片就立即降级无数。自我对社会的抵抗仍然与自我对社会的妥协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自从Birdman诞生以后,Riggan就已经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瞬间Riggan有想过与前妻与女儿“复牵黄犬逐狡兔”的时光,也追悔“活在当下”的契机与未来;然而孱弱的生命甚至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虚幻的表现手法与幻想的瘟疫竟然最终换来了"Super-Real"的啼笑皆非的评价,真实与虚幻交织一起:“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人之一生,永远活在唯心唯物两极之间:追求自身价值实现自身快乐的时候不可能丝毫不被外界与身边的人以及物质世界影响,在将要完全对他人意志妥协的瞬间也常常会爆发出惊人的个体能量对看似无助的命运作出有效的控诉。非黑即白的简单图像恐怕只有在简单的模型中才会存在。就如韦伯所看到的,环境影响个体,个体也对环境产生影响,从系统的角度看,若有输入必有输出,若有作用也必有反馈。投射现象的原理不因生命的开始与终结而有所改变,而作为自由意志的生命也并不总随着鼻息的有无而附丽抑或泯灭。
3 ) 爱是被遗忘的记忆
一个演员的咸鱼翻身,要在舞台上完成,动静堪比鲤鱼跳龙门,难度达到西天取经3.0,如果经书是雷蒙德卡佛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是,我们在谈论什么》,那么他们这一路上可谓历尽磨难: 先是遇到怪招乱出的麦克, 然后被女儿鄙视, 但是号称和他有代沟的女儿后来却和年龄不比他小多少的那个八戒麦克好上了,画面太残暴,不敢看,只能躲到门外默默吸一口烟,谁知被妖风呼得关在了门外,只能穿条短裤从大街上回到剧院里,屋漏偏逢连夜雨,影评界的观世音娘娘狄更斯老太太在这一幕闹剧后,毫不留情地点差评差评差评,32个差评。
看到这里,觉得Riggan很不容易,不仅觉得他不容易,觉得他代表的那一类演员都不容易,在看脸的社会,有脸的时候红了,于是被无情的贴上了“偶像”的标签,人老珠黄后,即使很努力,甚至到自残的地步,却摘不掉那个标签。
在咬牙切齿痛骂标签化的时候,却发现导演其实也在用标签化的方式表现剧中每个角色。
比如,与他相对对立的是Mike代表的演技派,评论界的宠儿,有才,自负,甚至有点不顾他人感受。和他们同台的女演员Lesley和Laura,长期默默无闻却努力着。那个总在酒吧里拿着纸笔将各人送上天堂或地狱的狄更斯太太,就像把自己关在奇怪小木屋里的巫婆,想想就汗毛倒立。那个长大了却翅膀被折断的女儿SAM。主要为了挣钱玩弄各种手段摆平各种事情的经理人Jack。还有一开始出现的那三个记者---文艺青年,胸大无脑的娱乐记者,和因为语言不通而频频假高潮的外国媒体。
这些人,都用他们的狂妄,无知,偏见,天真,勾勒出了一出出让人啼笑皆非的场景。
其中最让人觉得搞笑的场景还是Riggan的,当Riggan想要找一个新的演员的时候,发现他要的菲利普•塞默•霍夫曼在拍《饥饿游戏》,迈克尔•法斯宾德在拍《X战警》,杰瑞米•雷纳在拍《复仇者联盟》,COME ON, 你们这帮好演员怎么啦?什么,最佳吸金王是钢铁侠?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发现你跑掉的股票涨上了天。欲哭无泪啊,只能摇摇头苦笑。
然后你发现,纽约遍地是人才啊,就连街边的流浪汉,念起麦克白来也不会比你差:“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拙劣的伶人,登场了片刻,就在无声无臭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 找不到一点意义。” (朱生豪译)“太过了吗,我只是想给你个范围。” 这句话也是那个被砸晕的男二号说过的话,我刚被骂得体无完肤,你来问我表演的意见?还是莎士比亚的?您埋汰我呢!
Riggan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人,曾经无限辉煌过,现在却很落魄。这种心理落差让他分身出了另一个他---鸟人。我喜欢那个鸟人,因为他够真。在一个个标榜着文化,潮流,品味,权威,个性的环境下,只有“真实”才最可看。当然,“真实”看上去并不那么美好。
Riggan这个人物在我看来挺虚伪的,他选择雷蒙德的作品真的是因为小时候那个作家写给他的那些话吗?我认为不是。选雷蒙德,在我看到,只是迎合市场的需要,因为戏院市场,是鄙视畅销文化的市场。 这个市场可以让他回到报纸头版。
而鸟人坦白多了,他就是重新拿回他的舞台,让那些曾经遗忘他的人永远也忘不了他,就算舞台总有谢幕,他也要用他自己的方式,让人瞠目结舌,嘲笑所有人。
当Riggan将雷蒙德•卡佛给他的纸巾扔在酒吧的时候,那个Riggan败了,他终于和鸟人完美结合,翱翔在曼哈顿的上空,也翱翔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于是,一个更加真实的Riggan,“重生”在剧院门口, 想在舞台上做一个完美谢幕。
“你(们)爱过我吗?我被你(们)爱过吗?” “没有。” …… 嘣!
落幕之后, 不禁想问,这部戏的导演为什么选雷蒙德?为什么选《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 我觉得作品中的这段话可以说明些问题,“但假如明天我们俩有谁出了事,我想另一个,另一个人会伤心一会儿,你们知道,但很快,活着的一方就会跑出去,再次恋爱,用不了多久就会另有新欢。所有这些,所有这些我们谈论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记忆罢了。甚至可能连记忆都不是。我错了吗?我说得太离谱了吗?如果你们认为我错了,我希望你们立刻给我指出来。我想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什么也不清楚,我率先承认这一点。”
爱情是一段记忆,可能连记忆都不是,更何况只是对曾经喜爱过的偶像?影迷们是非常薄情的,是喜新厌旧的,而曾经被爱着的明星们,被开始爱着的时候,最好就先承认这一点。虽然片中有大量对超级英雄电影的影射,有对影评人,记者代表的舆论的吐槽,但这不是一部恶搞讽刺电影,这是一部有点忧伤的电影,关于拒绝被遗忘的电影。
一个讨巧的回闪,Riggan只是伤了鼻子,他用一只鼻子赢回了聚光灯和媒体的追逐。但他却再也摆脱不了鸟人了。当他在厕所看到蹲马桶的鸟人时,他在想什么?
当他站在窗台时,他看到了什么?。
当SAM回来后,露出那个笑容的时候,又是看到了什么?
如果回到影片开头,我觉得,她看到的是那首诗。
Late fragment
Raymond Carver (1938-1988)
And did you get
what you wanted from this life, even so?
I did.
And what did you want?
To call myself beloved, to feel myself
beloved on the earth.
全诗用的都是过去式,是去另一个世界的他说,“称自己被人所爱,感受到自己,在世上时,被人所爱。” 这也是雷蒙德生前最后一首诗。
影片的节奏似乎是随着鼓声律动在前进,每当人物开始移动,鼓声就会响起,这种接近于心脏跳动的节奏,渲染了那种“喧闹与骚动”的感觉,隐隐透出一种诡异。
4 ) 《鸟人》,失败者传奇
冈萨雷斯用观众能明白的方式和自己对卡佛的理解,拍了部卡佛小说改编的电影,情节不是从小说来的,但人物的构思是。卡佛小说《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电影《鸟人》就是以这个小说作为背景塑造人物的。小说很短,就一个场景,两对夫妻在餐桌边聊天,谈论爱情。其中一对相处一年半,感情正浓,作为烘托。另一对相处五年,丈夫有些自大,喜欢夸夸其谈,妻子受不了这个,老是阻拦他说下去,破坏他高谈阔论的兴致。妻子缅怀着她的前男友,尽管他揍过她,尽管和他在一起时她出轨跟现任丈夫打得火热,可是他为她自杀了两回,而且真的吞枪死了,他在妻子心里的地位反而比丈夫要高。
电影把这一幕放在开头,作为两个演员第一次见面的对手戏,他们用这场戏较量演技。小说表现的是平静场面,一个固执己见一个息事宁人,电影变化了,表现两个男人的争执。而且这个变化是配角提出来的,显得他的演技和对戏剧的理解更高一筹。此处的潜台词是,谈论爱情的话题让另一个丈夫不安起来,急于想换话题。这么一改,角色冲突和内在情绪就比小说激烈了。小说本身很电影化,充满潜台词。但是《鸟人》没有直接改编,而是把那个被谈论的自杀的男人变成主要角色编成一出话剧,电影故事就是围绕过气老影星自编自导自演这出话剧展开的,最后一场演出,主人公开枪自杀的一幕也变成决定戏里戏外人物命运的高潮。
迈克尔基顿本人、《鸟人》主人公过气影星瑞根、过气影星扮演的根据卡佛小说改编的话剧角色、以及卡佛小说里自杀的男人,这四者有微妙的共性。同样,爱德华诺顿本人、他在电影演的明星麦克和话剧角色、以及小说里叨逼叨的丈夫角色,也是气质相仿。导演选角和构思太绝了。
老头儿瑞根是失败的化身(当然是从主流价值的角度看),一辈子挣扎,一辈子没翻身,他的颓败成了他的传奇,自杀成了他的抗争。明星麦克成功了,自命不凡,招人讨厌,跟周围格格不入,予取予求惯了,简直恨不得随时随地把生殖器塞到哪儿爽一把,结果有一天举不起来了,他才开始去认识女人,感受女人。
麦克和大眼睛姑娘在天台的对手戏很有意思。在他自认为能控制的性关系里,只要欲望来了,他随时随地想干,只有给他两耳光能让他消停。可是面对他胆怯的美,他就知道害臊了,在真正的尤物面前,对方浑身荡漾的青春让他魂不守舍又怕丢丑,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却,退到自尊的堡垒后面试探。两性的挑逗是一种舞步,they talk,then fuck。美来自于克制和真诚。当他敞开自己而不是急于求欢,她接纳了他。
卡佛小说有这么一段谈话:“我们当中有谁真正懂爱情吗?在我看来,我们不过是些爱情的新手。我们彼此相爱,但不过是肉体之爱,那种把你驱向某个特别的人的冲动。还有对另一个人本质的爱,爱他或她精神上的东西,每天都关心着另外那个人。”卡佛借这个大发感慨的丈夫之口讲了一个情感之爱的小故事。一对老夫妇遇上车祸,在医生抢救下多活了两星期。他们浑身裹满石膏像木乃伊一样动弹不得,转眼珠都费劲。老头儿闷闷不乐,不是因为车祸重伤快要死了,是因为“他该死的脖子转不了,没法看看他该死的老婆。看不见那个狗日的女人,简直要了老狗东西的命。”(卡佛原话就这么脏,我改了一下,原文还是有点书面腔) 顺便一扯,脏话这东西,没什么可标榜的,就是一种出身成长的烙印,你来自哪儿,你周围人怎么说话,你的性情,都在脏话里了。
我一直不明白戏剧舞台的魅力。《鸟人》赋予了舞台迷幻效果。一面是主人公逃避的恼人的现实,一面是不断置换幕景的虚构的表演,倾诉爱意的喃喃细语或是朗声咒骂对失败人生的忿恨。I fucked up!你明知道这个事实却拒绝承认。看到老头儿睡衣被门夹住只好脱掉衣服光着身子狼狈穿过闹市钻进剧场窘迫至极还得当着满堂观众卖力演出那一幕,我从哈哈大笑陡然失声痛哭……那滋味儿,我受着呢。
我破产了,我睡不着觉,这场戏成了我自己的缩影,如影随形,拿个小锤子一直砸我的蛋蛋。老头儿嚼着面包嘟嘟囔囔。他穿过黑暗长街,压抑的琴声响着,有人声嘶力竭朗诵《麦克白》:“我们所有的昨天,不过替傻子们照亮了到死亡的土壤中去的路。熄灭了吧,熄灭了吧,短促的烛光,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的伶人,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一点意义。”老头儿从这个如痴如醉的戏疯子身边走过,扫了他一眼,这厮立刻停了表演,诚惶诚恐跟他套近乎,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so,受到启示的老头儿在舞台上轰掉了自己的鼻子,一举成名。这当然不是狗屎励志故事,是讽刺成功。你丢不掉你的痛苦,你只能狠狠暴露和嘲弄它。撕碎自己,你就飞起来了。
迈克尔基顿不是杰克尼克尔森、安东尼霍普金斯这号儿演员,举手投足浑身是戏。他非常普通。《鸟人》他卯足了劲,还不是那种魅力四射的状态,不,他的特征就是不起眼儿。舞台、造型、灯光、台词给了他光芒。他打动我的恰恰是那种力不从心的状态,他的弱吸引了我。他抱着爱德华诺顿痛说童年伤痕那段儿,我觉着是这个角色真正的阴影,虽然他笑着谎称在演戏。他的天赋达不到,他只能豁出自己,用真实的血和痛迷住观众。这是弱者的悲哀。也是弱者的独特。
老头儿真像从卡佛笔下走出来的人物。破碎的童年让他拥有破坏的力量。他在结婚纪念日,被老婆抓奸在床。跟他同居的女人,两年没听过一句好话。电影开场,他就把看不顺眼的配角废了,这个笨蛋连台词都说不好,更别提表演了。一见报纸头条夸的全是配角麦克,老头儿直接抡拳开战。因为生活带给他的只有羞辱,他也喜欢羞辱别人。这一点,在那位女评论家身上,同样隐隐体现。
电影里,每个角色都是“烂摊子”,背着一堆生活强加的羞辱,难受得要死。可是,冈萨雷斯用很喜剧化的手法去表现,让你感受不到太多沉重。包括老头儿的死。他在舞台上一枪结果了自己,但是电影尾声,经纪人赶来报喜,大批记者在病房外拥堵,女儿跟他和解,全是他眼巴巴盼了一辈子的好事儿。尔后,他才变身“鸟人”升天去了。死,都死得这么喜感。超现实和现实混杂在一起,无缝衔接的悲喜情绪,让卡佛的沉重变成好莱坞麻辣爆米花,谁都能来一口,每个人吃出不同滋味儿。
再谈谈爱情。同居的女人告诉他怀了孩子,老头儿不知说什么好,等于什么都说了,女人给了他一耳光。最后一幕演出前,老头儿决定死在舞台上,跟妻子在化妆间话别。他说起伤她最深的那次,被妻子抓奸在床,他开车到海边自杀的糗事,因为让水母蛰得火烧火燎没死成。他最不堪、最窘迫、最粗暴、最荒唐、最软弱的部分都给了她,她接纳了一切,直到无法承受而离开。当他坦陈往事,没有说一句抱歉,而妻子吻了他。
我现在觉得爱情、婚姻、外遇、一夜情,都不过是形式,真正两性关系上的赤裸不是脱了衣服就实现的,而是完全不惧伤害的能够向另一个人和盘托出自己,哪怕最卑污狰狞的一面也能释放,这个过程双方自然是痛苦的,但这种痛苦包含了深刻的信任和难以割舍的吸引,你知道你在另一个人那里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这样的接纳和理解,这种爱大概一生只有一次。
5 ) Love is absolute——三次出现的戏中戏
13年春寒料峭时我在百老汇44街排了几个小时的队,为了买一张便宜的站票看Tom Hanks的话剧处女作。彼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对面的St. James剧院里孕育着这样一部作品。电影在美国甫一上映我就坐在了电影院,看到背景里隐约可见的Tom Hanks的大头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从来没有开过门的票房在酝酿这样一个后台大礼。Tom Hanks那部话剧站得我腰酸背疼,且并不好看。而他对面的剧院贴着毫无吸引力的海报,还是卡佛出了名晦涩的原著改编,如果真有这么一部戏上了百老汇,我恐怕都不会去看,更不会去餐风宿露地排站票了。
------------我是进入正题的分界线------------
Riggan(Michael Keaton)持枪冲进来对着在床上的Lesley(Naomi Watts)和Mike(Edward Norton)这段剧情电影中一共出现了三次,前两次是预演(百老汇的戏一般都会预演上几个星期看看观众反应以便调整,首演之后戏评才会参与评论,当然现在戏评早早出来也是很常见的),第三次是首演之夜。
这段戏中戏的台词是这样的:
LESLEY Ed(Riggan在戏中戏的角色名)! What are you doing here?
RIGGAN Why? I need you to tell me why.
MIKE Listen Ed, I know this is hard but--(被揍)
RIGGAN Shut Up! Shut up!
RIGGAN What's wrong with me? Why do I end up having to beg people to love me?
LESLEY Ed. Eddie. Please... Give me the gun. Just look at me. I was drowning. I was not capable of-- You deserve to be loved.
RIGGAN I just wanted to be what you wanted. Now I spend every fucking minute(第二次说的是fucking day)praying to be someone else. Someone I'm not. Anybody...
MIKE Put down the gun, Ed. She just doesn't love you anymore.(被揍= =)
RIGGAN You don't, do you?
LESLEY No...
RIGGAN And you never will...
LESLEY I'm sorry.
RIGGAN I don't exist. I'm not even here. None of this even matters. I don't exist...(后两句第三次没有说)
这段戏第一次出现是Mike和Lesley的视角,Mike要在台上跟Lesley真来一发被Lesley拒绝,然后因为硬了被观众哄笑。第二次是Riggan的视角,Riggan被锁在剧场外被迫“游街”后回到剧场,从观众席一直走到舞台。第三次是观众视角,或者说更像是上帝视角,一切看上去都走上了正轨。
第一次出现时,演出的效果是可笑、不真实且infantile(birdman画外音形容Riggan改编的剧本语,幼稚的、不成熟的)的。Mike在后台吐槽那把枪看起来很假进一步坐实了这一点。而此时的Riggan仍然沉浸在对自己演员梦的幻想里,陷入对自我的沉迷中不能自拔。第二次Riggan把自己对生活的愤懑和方才的遭遇都发泄在了这次表演里(表现在他对着嘲笑他的观众吼),而Lesley的那句“what are you doing here”也是真实的内心写照,她怎么也想不到Riggan从Stage Door冒出来了。Riggan没有说完最后几句台词镜头就摇到了后台,在后台走廊定格空镜,只能听到枪声——观众惊呼——观众欢呼。
第三次是首演之夜。由于经历了Sam(Emma Stone)的怒吼、Mike的嘲弄、戏评人的泼冷水和Birdman画外音的骂醒,Riggan逐渐意识到了“I don't exist”这个现实,他的表演开始上升到灵魂境界。那些喃喃自语“I don't exist, I'm not even here"更像是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就像女儿说的:“你一点都不重要,接受这个现实吧(You're not important. Get used to it.)。”真实的另外一个层面则表现在真枪上,与第一次Mike说的假枪遥相呼应。
这三次表演不止是一个演出日臻完善的过程,也是Riggan寻找和定位自我的侧面体现。
Riggan和Mike有点像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化身。Riggan坚持排卡佛这晦涩又不被市场看好的本子,仅仅是因为高中在雪城演戏时卡佛去看,把鼓励的话写在一张纸巾上递给他。得到了大神认可的Riggan一直怀揣着自己卑微的梦想,希望能洗刷自己动漫明星的名头而成为真正的演员。而Mike在百老汇呼风唤雨且有才、任性,他凉薄地嘲笑着Riggan的理想,工作想做就做,台词想改就改,看似活得洒脱,但却承认自己只有在舞台上才不需要伪装,其余时候连玩个大冒险都不敢。但表现在生活中则是Riggan显得自卑,尽管他非常自我,而Mike虽然光芒四射,却不断强调don't be so self conscious。
Riggan和Mike哪个更幸福?或者说哪个才是可怜人?表面上看Riggan似乎更可怜:濒临破产,婚姻不幸,女友离去,女儿不肖,事业低落,演出一波三折,自己又人已迟暮(台词Sixty is another thiry表明他已经花甲之年)。而Mike比他年轻,事业有成,在百老汇和好莱坞之间游刃有余,观众喜欢他戏评人也喜欢他,感情上也看得洒脱得多。但Mike的凉薄恰恰透出Riggan那股戆直的可贵。虽然这设定有点鸡汤,birdman现形卖鸡汤打气那段使片子逼格大打折扣,但片尾的留白算是扳回了一笔——没人知道Riggan和Mike谁会活得更好,局外人评判别人的生活,永远只能是个伪命题。
想起前两天友邻@北溟鱼 说的:
“特别烦一些装着洞若观火,‘老子早已看开,随波逐流,不受其扰’的人,你跪且自个儿跪着,嘲笑别人的理想主义、敏感和挣扎除了显得比较Low以外没有任何作用。人类文明最令人感动的部分刚好是不能卖钱的甚至不能让人感到愉快的敏感和挣扎创造的。”
深以为然。
6 ) 《鸟人》:当我们讽刺好莱坞的时候,我们讽刺什么
星级:★★★★★
里根•汤普森改编自雷蒙德•卡佛的《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谈论什么》为什么火了?普通的观众喜欢它,500美刀的门票被抢光,《纽约时报》刻薄挑剔的女评论人喜欢,称其为无知的意外美德,咱们来屡屡电影给出的答案。一开始预演时有男演员被舞台上掉下来的灯头砸进医院,他们还一直在打官司索赔;任性爱折腾的方法派男演员麦克•珊农舞台上勃起,YouTube上一夜时间点击量过万;曾经的“飞鸟侠”演出中场穿着内裤在纽约广场裸奔,首演了,最后又在舞台上真枪实弹的轰掉了自己的鼻子,这个剧组的娱乐话题就从来没有断过。
女评论人塔比瑟•迪金斯觉得里根•汤普森这种名人就是一个穿着弹性紧身衣的好莱坞小丑,她痛恨他代表的那类人,毫无文化积淀,没有正规训练的乐天派整天想着去创造真正的艺术,搞点所谓的自编自导自演,就好像“毫无才华的被宠坏的臭丫头”的安吉丽娜•朱莉去做了导演(此处没有讽刺之意,只是引用)。但是最后,这些刻薄的评论人也从“打掉鼻子”中看到了这群演员的真诚,演员为此付出的一切,他们喜欢称这为一种美德。好莱坞颁奖季向来喜欢这类演员玩自虐的方法派演技,像今年《夜行者》的杰克•吉伦哈尔和《万物理论》里的埃迪•雷德梅恩,他们瞧不上那些演爱情喜剧的,除非你是梅丽尔•斯特里普,这样的偏见总是无处不在。
所以这出话剧火了,这也是《鸟人》要讽刺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部电影的类型,它不是颁奖季的奥斯卡命题作文,它也不是套某种类型片公式的八股文,但这正是墨西哥导演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的天才之处,这应该可以说是一部灵气十足的讽刺喜剧?它讽刺还有更直白的东西,比如那些去演超级英雄电影的当红男星,小罗伯特•唐宁、迈克尔•法斯宾德和杰瑞米•雷纳等人,编剧们的观点还多多少少带着那么一点偏见、逼格、清高和沾沾自喜式的自我满足。你真的这么想?我不觉得编剧们在这么想,但是整个好莱坞却是这么想,否则也不会找那么多公认的演技派和奥斯卡级别的大牌下海演这类甜腻的爆米花大片。这时候大家谈的不是艺术,是躺着把钱赚了,但总有人想着要搞点艺术,就像汤普森当年为什么要辞演《飞鸟侠4》,所以他很快过气了,被人遗忘,这就是现实,好莱坞的现实就是这么讽刺。
《鸟人》让人想到奥利维耶•阿萨亚斯的那部新片《锡尔斯玛利亚》,除了戏中戏,还有演员的现实生活中的演绎履历和片中角色的高度吻合,戏剧与电影,现实与故事,舞台与生活,就像三重镜像,剧作在叙事文本带来的思考和共鸣已经不仅仅是电影故事了,就像演过《美国X档案》的爱德华•诺顿去演方法派演员,演过《蝙蝠侠》的迈克尔•基顿去演过气的《飞鸟侠》,你难免会想到真实的好莱坞,这正是这片子的野心所在。好像在好莱坞想玩艺术,就不得不搞点严肃正经自虐的东西。
去年男主角阵容里,表演最丰满动人的就是这部电影里的迈克尔•基顿,当然整部电影里的所有角色都很丰满,所有演员也都演的很尽兴,这要归功于艾曼努尔•卢贝兹基的摄影,他的长镜头并不是让人目瞪口呆的炫技,加上Antonio Sanchez的爵士鼓点,镜头除了在现场的代入感,还时刻在情绪上和演员的表演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比如大家最容易察觉的就是当古典音乐响起,镜头就会飘飘欲仙起来,就像摄影机失去了重力一样,那就像这群演员嘴上说的那样,叫入戏。戏里,一切都不是问题,戏外,该反思的该讽刺的该悔悟的继续,演员的飙戏、情绪化的镜头和临场的真实感都让人想起托马斯•温特伯格当年的那部《家宴》,有点强烈的“窦马95宣言”的感觉。而且摄影还因此赋予了整部电影独一无二的形式感,当然这类伪长镜头并不新鲜,希区柯克1948年就在《夺魂索》里展示过了,不过这年头再看,墨西哥这帮电影人的革新精神依旧让片子带上了一股子仙气,既完美个性又与众不同。
现在你知道《鸟人》想讽刺什么了吗?在好莱坞想创造点真正的所谓的艺术,为什么就一定要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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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电影不是拍给我们这些圈外人看的
影片充满着强烈的暴躁与焦虑,一如那急促的鼓点与不间断的长镜头,有种强烈的压迫感。片中角色常是模糊现实与表演的,一如迈克尔·基顿真实经历与片中角色奇妙的对应,包括他们的结局。讽刺,艺术与商业,戏剧与电影,演员与明星,过气的艺人。不过,过度的炫技反而让这片子轻了。
有个人在美术馆上吊自杀,死了一个月后才被人发现:他不是展品。
毫无意义的长镜头,寻找存在感最终还是停留在了表面,诺顿这条线直接写丢,总觉得结尾会有惊喜,但其实什么都没有,艾玛最后望着天空中的鸟笑也是够突兀的,不懂这种超现实有什么嗨的,做不到魔幻现实就不要做,完全像精神分裂,精神分裂做好也很牛逼啊,居然有人说他可以拍百年孤独也是醉了
喜欢拉美魔幻文学的估计会和我一样疯掉。A.G.I不愧为墨西哥电影三杰之一,将一种几乎不可能呈现的文学体裁完美的转换为了电影语言。打破虚实屏障后故事就像被任意翻转的魔方,呈现出一镜到底的荒诞离奇。电影果然是一直在进化的...
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的所有前作都不喜歡。這部也不例外。不喜歡的原因都是那些:無稽、無節操、無悲憫、固作高深。今次泛濫使用長鏡頭炫技更令人反感。道理就和瘋狂抽插兩小時不射只會教女方生不如死一樣。不過看在演員份上,就此打住。也不罵太狠了。
和《黑天鹅》《爆裂鼓手》一样,主角是一根筋,在铺满煤渣的环形道路上赤脚行走。看铁树开花,观英雄重生,满纸荒唐,道尽讽刺。伪长镜是心理探幽,人在狭小幽闭的空间里左右徘徊,前后不定。超现实的想象处理,是将疯魔的状态抽象化,逐格碾过肉身之苦,定格并美化飞翔。
都在说技术。其实不在炫技,而是掏心肺说对表演多热爱,对爱人多愧疚之类的陈词,略怪异。开枪和翅膀,都在意料中。反而是那些意外的裸奔尴尬,更有妙趣。况且,真把评论家抬到那样一个位置,至于么。其实对墨西哥人而言,他愿意放下多段叙事,这更是勇气。
推荐给姜文老师。看看人家怎么把现实和超现实结合在一个像样的故事里。怎么实现一镜到底的野心还可以征服观众。它嘲讽一切却又如此悲悯。它有着荒诞的笑点和悲伤的底色。当迈克尔·基顿只穿着一条内裤无奈地走过街道、穿过人群的时候,当他一次次在后台扯下假发的时候,那种从热闹迅速冷却的情绪多么悲
走出影院都快感觉双脚离地了,想跟着鸟人再飞一把,看什么都像连续无缝长镜头。绝对的电影技术迷的大狂欢,特效就是应该这么用啊!相比伊那里图几部前作,剧情稍弱。演员的悲歌——他们做别人的时间比做自己要多。不管是为了什么踏上舞台,不管剧场多么曲径通幽的世外桃源,最终难逃被吞噬
OMG!!!!!!冈萨雷斯你可以去拍《百年孤独》了......
伊纳里多所有电影问题都是一样的,就是故弄玄虚,换言之他野心和品味都很好,但是相比于他要操作众多主题他的思考特别廉价。但他特别厉害一点是会用出色视听和话题在数量优势来掩盖深度上缺失。可以回想一下这个电影,处理了多少话题,可每一个都抛了点鸡汤而已。当然,视听出众确实有目共睹
超级伪长镜头、风骚之极的鼓点、逆天无语的机位、恰到好处的特效、神神叨叨的台词、雷蒙德卡福的小说、魔幻现实的讽刺、舞台内外的癫狂、生猛发飙的表演,连贯完整的剧本。有时分不清是舞台剧还是电影,整个人都high到家了 #今年看得最爽的片子#
“你把崇拜当成了爱。” 观感跟《纽约提喻法》一样,晦涩、絮叨、先锋、超现实,前一个半小时闷的很难坚持看完,鼓点也敲的我脑仁疼。好在最后半小时突然就灵魂出窍了,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找到此生想要的了吗?找到了。你想要什么?成为被爱的人,在地球上感受被爱。”
如果哪天我自己拍电影,我希望就可以是这个样子,它就是一个优秀的榜样,好像心里多回味几下都能沾上点仙气和匠气,继承上一点革新精神。演员经历与剧本故事,戏剧与电影,评论与创作,各种互为镜像,带着欧式文艺片的自省和深刻,表演、摄影、配乐和舞台布景,影片的方方面面都足够优秀!★★★★★
一个建议:请勿在同一天内观赏此片和爆裂鼓手,否则…后果自负。
这电影真的不是折射每个人的吗?事业上求之不得的,亲情上求之不得的,谁都不在乎的只能活在戏里的,爱他可他爱其他更多的,安慰是一种什么产品,居然贵到谁都买不起。尽管长镜头太伪,调度还是很厉害,这样拍到不令人生厌已经难得,何况这样一部艺术片还和其他商业片同步上映。
#威尼斯电影节#开幕片,迈克尔基顿曾是89年的老蝙蝠侠,这种感同身受的演法很适合戏中戏,戏痴作死见得多了,Happy Ending的倒不多。雷蒙德卡佛文本赞,基顿挺本色,石头跟诺顿有点过,后者靠露屁股硬一发扳回一城,各种长镜头美哭,还有那个闹心却中毒的鼓点,非常爽,神讽刺一众超级英雄也蛮有趣。
在墨西哥进程务工人员的眼中,好莱坞的反义词是百老汇,超级英雄的反义词是雷蒙德卡佛
Emma Stone水平真不行,一双金鱼眼恨不得瞪掉出来。长镜头过多,加上音效有时候会觉得像在看肥皂剧。